那天,我实在被草原的胡杨林迷住了。薄暮的霞色把那一丛丛琥珀般半透明的树叶照得层次无限,却又如此单纯,而雾气又朦胧地弥散开来。 正在这时,一匹白马的身影由远而近。骑手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衣服,又瘦又年轻,一派英武之气。但在胡杨林下,只成了一枚小小的剪影,划破宁静…… 白马在我身边停下,因为我身后有一个池塘,可以饮水。年轻的骑手微笑着与我打招呼,我问他到哪里去,他腼腆地一笑,说:“没啥事。” “没啥
文学首先是写作者个人内心的需要,其次才考虑读者,甚至可以完全不考虑读者。 一部作品在还没完成之前就去考虑读者,那是不道德的。在写作过程中,唯有依据自己的内心,才是真正的创作,真正的文学。我们要相信读者,读者也在成长。 当下的世界提供的全是碎片,那他们只能读碎片,但是只要有史诗可以提供,一定会有人阅读史诗,到头来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明白史诗的境界远远高于碎片。
雨水缠绵已经一周,仍不见放晴的迹象。抬眼望去,绿树在燃烧,满地都是火焰与灰烬。雾气沉迷,笼罩万物,仿佛一切都在死去,一切都在孕育。黑夜从大地上升起,一颗心就融化在其中。没有悲喜,没有欲念。日复一日,我穿行于这森林般的古老的园中,渐渐遗忘了自己。 然而,我何尝不是清晨窗前鸣叫着飞走的那只白鸟,何尝不是那一串清丽的鸟鸣,何尝不是运动场看台上一件无人认领的衣服,何尝不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一只蝼蛄一只蚂蚁
在有生之年,我们都要面临挑战,不倦工作,以期取得卓越业绩。 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学有专长,至于艺术和科学的天才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还是在工厂、农村、城市默默工作。然而,任何工作都有其意义。所有于人类有所促进的工作都自有其尊严和价值,应该努力不倦地把它做好。 如果你是清扫工人,那就像米开朗基罗绘画那样,像贝多芬作曲那样,或者像莎士比亚写诗那样来扫你的地吧!你的出色工作会使许多人停下来赞美:看这个扫
“稻子是我的兄弟,白鹭是我的爱人。”我在秋的清晨,写下上面的句子。 白鹭以双翅为翼,秋天的长空供她滑翔,展示优美的飞翔弧线。请不要飞得太高、太远,我看不见的时候,会揪心。 有些稻子被镰刀的明眸皓齿倾倒,在谷仓里已成为一粒粒黄金。有些稻子才刚刚插进秧田,嫩嫩的,像正吃着奶的婴儿。 我站在田埂上,期盼你们快快长大,在冰雪来临前成为那满仓的黄金。
因为有月亮 你走远了 站在远远的路口上,看着我 我不会发光 因为有月亮 你熄灯了 打开一扇又一扇圆窗,等着我 我不会升降 因为有月亮 你睡着了 不再害怕自己的梦想,想着我 我将是太阳
新的一年,愿游子归家。 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愁鬓明朝又一年。 【译文】旅馆寒冷的灯光照着我,使我久久难以入眠。是什么事情让我这个游子的心变得凄凉悲伤?故乡的人今夜一定在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我,而我的鬓发已经变得斑白,到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年。
重 庆 重庆是一座陡峭的城市。成都在平原,富庶、安逸,是圈起来的一块安乐地。重庆是跑码头讨生活的地方,江湖、血性,卑贱而悍勇。如果说成都的空间关系是平行的,那么重庆就是垂直的,像一座爬不完的天梯。 电影取了很多垂直的空间:学校如同一个巨大的井,中间拢住的那一小块空地如舞台,四围的学生如看客;陈念的家是筒子楼,迷宫一般的楼梯,走也走不完,走也走不出的复杂;就不必说陈念每日必须爬上又爬下的长长台
少年时记住了一句歌词:“风从远古来,你在何方?”远古,我期盼那样的意境。从海面上迈着舞蹈家的步伐,踏浪而来的摇滚少年,在空旷的舞台上放纵着一种激情,还有孤独。梦中,那少年依稀是我自己,摇滚着风走回远古。我随着风儿走出屋。风儿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这不是偶然的举止,不是冲动,是对风的迷恋。 家乡小镇的旷野,总是穿行着风的影子。夏秋的季节,傍晚的风一点点驱赶着白日的炎热,坐在田埂上,躺下,展开肢体,解
记得《超人与蝙蝠侠》漫画中有句话:智利正要发生一次7.6级的地震;尼泊尔的数个村庄正面临雪崩威胁;超人正想把落基山变成落基谷……这个世界只有留给一个超人、一个蝙蝠侠的地方。拯救哪里,如何选择?即使英雄三头六臂,也无法应对全部灾难抑或所向披靡。这个世界并没仁慈到英雄遍地,很多时候夹杂着深深的无奈和重重的叹息。 自京返程的动车上,我用手机作答腾讯公益的一份问卷:“你为什么帮助她?”因为时光像一面镜子
大黄蜂,又称胡蜂或马蜂,在我国分布很广,湘北、湘南均有它威武的身影。成年的大黄蜂个头儿是普通蜜蜂的3倍以上,性情粗野凶猛,单个的大黄蜂1分钟能杀死40只蜜蜂。 它们在组织攻击前,先派一只大黄蜂进行侦察,当发现目标后,马上进行锁定——分泌出一种信息素的化学物质涂抹在蜂巢上。然后就飞回去报告目标进行攻击。 令人悲叹的是,湘北的蜜蜂不善于群体作战,而是一对一与大黄蜂决斗,场面惨不忍睹。一群数量约有三
悖论常常反映事物的本质,世界的真正的模样。庄子笔下的樗树,树干臃肿,枝条卷曲,完全不合乎工匠的要求,因而得以免遭斤斧,自由生长。格拉斯的《铁皮鼓》中的主人公奥斯卡也正由于是鸡胸驼背的侏儒,才在二战的炮火中成功地躲过了好几次性命之虞。 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大事不着急。 什么事让我们魂不守舍、心跳加快、血流加速?一篇一个小时内就要写出交稿的新闻特写,报纸就等它付印了;火车三分钟后就要开了,还未
踏上嘉荫的土地,我便被它的天空和云震动了。这里仿佛是一个尚未启用的世界,我所置身的空间纯净、明澈、悠远,事物以初始的原色朗朗呈现。深邃的天穹笼罩在我的头顶,低垂的蓝色边缘一直弯向大地外面,我可以看到团团白云,像悠悠的牧群漫上坡地,在天地的尽头涌现。尽管北面的地平线与南面的地平线在视觉上是等距的,一种固有的意识仍然使我觉得,南方非常遥远,而北方就在我脚下的这片地域。我“北方”的观念无法越过江去,再向
自太史公自叙,谈到游览名山大川,对于作文的帮助,以后苏子由又加以发挥,就渐渐演变成一句通俗白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写好文章。 其实,太史公游览名山大川,是为了观察地理形势,听取口碑,搜集史料;苏子由游览名山大川,则是为了开阔胸襟,揽今怀古,以增加为文的气势。 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虽然是记一代的名胜,主要记载了一些历史人物和事件,读起来是历史,并不是枯燥的地理书。郦道元的《水经注》,则于
这两天又翻读哈德生的《鸟与人》,在第二章中他谈到,他让格雷在讲演中说,对于禽鸟的喜爱、欣赏和研究,比在许多人的二道手兴趣和习惯的娱乐中,有更新鲜、更欢快的乐趣;叫着禽鸟的快感比其他任何欢乐都更为纯洁而持久。 这几句话引起我颇为愉快的回忆。在我故乡老屋的后面有一个池塘,塘中有个小小的土岛,这是我童年的仙乡。有时我站在塘岸看望游鱼和浮萍,一次一双翡翠鸟从水面疾飞掠过,那电光似的一闪留下色彩悦目的印象
在我的记忆中,留下最美的春节印象,是除夕黄昏时候天降瑞雪。我记得好几年都是如此。雪花纷纷飘落,户外没有人声人迹了,那宁静直渗进人的心灵深处。 忽然爆竹声惊天动地响起来,宁静的感觉并没有突然消失,仿佛还伴着雪花欢舞,成为动与静的和谐合奏,欢乐的春节真正开始了。 爆竹声一开始,一般人家就由家长上供、焚香拜祖宗牌位。据说,这一晚诸神下界,所以有些人家还在院中摆香案,终夜焚烧一种香木。接着就开始一家的
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总是梦想着快点长大。记得读小学时,常常希望一觉醒来就可以变成大人,可以自己做决定,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用再处处被管,受限于大人。 这个想法到了念大学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变得不想长大,不想进入大人的世界。那个时候的我,对人生觉得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即使我学的是热爱的绘画,就读的是艺术科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人生就没有不确
买书也是我的嗜好,和抽烟一样。但这两件事我其实都不在行,尤其是买书。在北平这地方,像我那样买,像我买的那些书,说出来真寒碜死人;不过本文所要说的既非诀窍,也算不得经验,只是些小小的故事,想来也是无妨的。 在家乡中学时候,家里每月给零用钱一元。大部分都报效了一家广益书局,取回些杂志及新书。那老板姓张,有点儿抽肩膀,老是捧着水烟袋;可是人好,我们不觉得他有市侩气。他肯给我们这班孩子记账。每到节下,我
相识相恋 我的外婆原名潘白琴,1915年出生在苏州,是苏州望族潘世恩的后代。 我外婆十几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去世了。父亲娶了后妈,后妈觉得白琴不能每天在家里闲着无所事事,要挣点钱,就像现在年轻人出去打工一样。因为她从小接受艺术熏陶,学习书画,也会弹琵琶,正好有一技之长,就到上海的书场谋生。 我的外公张伯驹,当时是中国四大银行之一盐业银行的董事,主管上海盐业银行的业务,经常需要往返北京、上海。我
昨天,凹村有两家人在院墙上斗嘴。风把两家斗嘴的话刮得到处都是,仿佛满凹村都在斗嘴。 一家说:“那棵树是我家的种,只是不知道哪场风或哪次水把它移到你家田坎上了。” 一家说:“你让树喊你一声,我就相信那棵树是你家的种。” 两家人从早上闹到晚上,风故意从早上往晚上刮。它想使坏,整个凹村都闹腾起来,它才不寂寞。两家人都不服气,他们各自从自己家的树上摘来一个果子,拿在手里做对比。他们相信能从果子上各自
饸 饹 母亲准备的原料有面粉半斤,水半碗。 将面倒入盆里,用水和面,水温凭经验掌握。和面有个规律,母亲叫作“冬热,夏凉,春秋温”。揉光后稍饧,把饸饹床架在开滚的锅上,揪一块面搓成长圆形,为了不粘饹床孔,一头还要提前在水里蘸一下才可放入。 手按饸饹床把,用力把面压进开水锅里。压净后,再用勺蘸凉水沿饸饹床底将面割断,待煮两滚后捞出即成。饸饹分热、凉两种,为了利口,我一般要将饸饹过两次水,有的甚
在喀什,我看了两场走钢丝表演。这两场表演都是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刻出现的,一次在夜市中,一次在剧场里。 我所见的第一场走钢丝表演,是在音乐声骤然停止的那一刻突然开始了。表演者是个女孩,她大约二十岁,眉眼深邃,是漂亮的维吾尔族人。她扎着双马尾辫,头发染成黄色,身穿白色表演服。她的助手也是一个维吾尔族女人,穿着酒红色的职业装、高跟鞋,端正地站在钢丝绳的下面,认真地盯着钢丝绳上的女孩,似乎在担心着她伙
世界终结后的第76年,最后一个机器人和最后一个人类在一片狂风侵袭的高原上相遇了。在这之前,最后一个机器人一直待在自己的仓库里,按照设定的程序执行任务监测地球,直到有一天,日渐衰弱的传感器突然感应到一个能量高峰。运输系统瘫痪了,最后一个机器人花了432天时间才来到能量高峰出现的地方,发现了开封的冷冻管。那时,冷冻管里所有的人类都已经死去,除了一人。 但最后一个机器人还是执行起了她的任务。她必须展开
听说,住在雕花木楼上的老格格巫在散发叶子书。听说,叶子书是一部非常神奇的、充满了魔法的书。叶子书,一个充满了吸引力的名字。叶子书是一部什么样的书呢?书里会讲些什么呢?大家都充满了好奇,都想得到一本叶子书。 听说,谁想要得到一本叶子书,就轻轻地叩响雕花木楼上的那扇雕花木窗,要叩得不轻不重,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而且心一定要虔诚。于是,小巫们都赶往雕花木楼,排着队,轻轻地叩着雕花木窗。“笃笃笃——笃笃
山居日,最耐人寻味的莫过于那份寂静。也不是真的静,自然有风声,有鸟鸣,有树叶摩挲声,偶尔失神间会屏住呼吸听听门外似乎有古人的剥琢声。趺坐林间,空旷幽妙,闭眼听,还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水声淙淙,有人浅浅地笑。 会忽然间觉得,眼前满山万朵花开,扑啦啦地张开洁白的翅膀,振而有声。我曾无数次在周边小山上“隐居”。“隐居”二字加了引号,实则不是真的隐,而是找了闲,避世一日,一人山中快活一番。特别是在初春
清代诗人何钱,所留诗作不多,但有一首《普和看梅云》值得点赞:酒沽林外野人家,霁日当檐独树斜。小几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 年轻时读到它时,心有感动,感动在于一个“留”字。但还是未能记住,很快便忘掉了。后来,偶然读到漫画大家丰子恺先生的两幅同题漫画,印象便深刻起来。一幅叫“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另一幅叫“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桃花”。就改了一个字,梅花改作桃花。而画面景致却有所
在张家界的一天夜里,我非常迫切地想独处一会儿。于是朝一片茂密的丛林走去,待我发现已经摆脱了背后的灯火和人语时,一片星月下的竹林接纳了我。 我拨开没膝的蒿草坐在竹林里。竹林里的空气好得让人觉得上帝也在此处与我共呼吸,山涧的溪水声幽幽传来。在风景宜人的游览胜地,如果你想真正领略风景的神韵,是非常需要独自和自然进行交流的。那是个朗朗的月夜,我清清楚楚地记得竹林里无处不在的月光。我很惧怕阳光,在阳光下老
读了数不胜数的咏月诗文,看了千万遍明月。望月、赏月,是“中秋”题中应有之义。不过,皓月,连同天空、星星、云彩,至多加上一些来自神话的意象,如嫦娥、吴刚、玉兔,元素有限。千古高手苏东坡的《念奴娇·中秋》只写到这份上:“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 可见不写月影,难得酣畅。空荡荡的一片,一眼到底的光华,哪怕
农具,先人赖以生存和传延香火的根本。从石器,到木器,再到铁器,那是一个绵延不绝的传承。 在漫长的时光中,农具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亦形成了诸多的门类,如木制的推板、木锨、连枷,如石制的碌碡、磨刀石、石碾,如铁制的镰刀、锄头、铧犁、耙等等,它们让人与土地的关系更加牢固,更加情深意浓。 寒暑往来,有的农具消失了,如河埠头的水雾氤氲消散;有的农具闲置在岁月的一隅,像逝去的前尘故旧;有的农具依然发挥着作用
刘良松半辈子都住在这里,17岁开始他就成了大兴安岭新天林场47号塔的瞭望员,几乎独自和近7万公顷的森林度过了25年。每年雪快要融尽时,他会背上半人高的行军包从松岭开车去往40公里之外的林场。到林场后,再换摩托车才能爬上海拔一千多米的阿尼塔山。山顶立着一座20多米高的铁架塔。去下一个瞭望塔还得走20多公里,是森林里他和下一个人类的距离。 那已经是人类社会的末梢神经 从哈尔滨再向北走800公里
读书人都希望有一间自己的书房,它或大或小,总能承载读书人的梦想。我家三代人书房的变迁,是新中国成立70年来时代变迁的缩影。阅读不仅改变我家三代人,还终将改变整个时代。 祖父的书房陈设很简单,除了一本老皇历,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书了。父亲那时尚小,对书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祖父不让他们随便进那间所谓的书房时问过祖父:你说那是书房,那书呢?祖父当时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喃喃地说:书嘛,会有的,以后你就晓
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多数人并没有选择吃的权利。这首先是因为,“吃什么”最终决定于人们所拥有的社会权力以及所掌控的社会资源。其次,食物的供应与来源有时并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比如一个社会尚未积累起足够的农业盈余,或者食物的种类并没有达到让人自由选择的地步。 因此,在漫长的前现代时期,“丰衣足食”成为普通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最切实目标。不过,这一情况随着人类社会步入近代发生了巨大变化。 食物的大交换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这是大学时代偶然结识的一位作家对我说的话,但我对其含义的真正理解则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倒是至少能给我以某种安慰——的确,所谓十全十美的文章是不存在的。 尽管如此,每当我提笔写东西的时候,还是经常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因为我所能够写的范围实在过于狭小,譬如,我或许可以就大象本身写一点什么,但对象的驯化却不知从何写起。 八年时间里,我总是怀有这样一
都说苏轼是个弟弟控,不停给弟弟写诗填词,还篇篇都是千古名篇。虽然他们俩兄友弟恭,堪称楷模,但他们的人生风格截然不同,一个是老干部,一个是大才子。苏辙的诗文跟苏轼一比,两个人完全颠倒。弟弟老气横秋,仕途掌舵;哥哥情感丰富,宦海浮沉。 苏辙写《诗病五事》,嘲遍李白、白居易、韩愈、孟郊这些人,批李白“华而不实,好事喜名,不知义理之所在也”。又评“唐人工于为诗而陋于闻道”。这么一个讲究文以载道的人,李白
鲁川粤闽、苏浙湘徽,中国的菜肴可谓流派纷杂。但于诸多的菜式中,独川菜算得上是“食之暴烈”却欲罢不能。我每次吃川菜,总觉是一场肠胃与美食之间的“暴袭”。被川菜猛烈袭击而心甘情愿,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冲着这份刺激,不断地再去再去。 川菜之所以诱人,我认为就在一个“麻”字。辣,一点不稀罕,但麻,在各种菜式里并不多见。比如麻婆豆腐,要想烧得正宗,关键在最后出锅时花椒怎么放。放多放少,味道迥异。我的经验是,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90年过去,我成了正儿八经的“90后”。我大半辈子都在与水稻打交道,至今从事杂交水稻研究工作已有55个年头。我最关心的,就是与水稻和粮食相关的事。 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华大地上到处灾荒战乱,人民生活颠沛流离,少年时我就被迫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虽然少不更事,但每当看到沿路举家逃难、面如菜色的同胞,我的内心总会泛起一阵阵痛楚。报考大学时,我就对父母说,我要学农。母亲听了吓
那一夜刮风,我听见三层声音,上层是乌云的,它们在漆黑的夜空翻滚、碰撞、磨蹭,挨挨挤挤,想往更黑暗的年月里迁徙搬运。中层是大风翻过山脊的声音,草、麦子、野蔷薇和树梢被风撕扯,全是揪心的离散之声。 我在树梢下的屋子里,听见从半空刮走的一场大风,地上唯一的声音是黑狗月亮的吠叫,它在大杨树下叫,对着疯狂摇动的树梢叫,对着翻滚的乌云叫。紧接着,我听见它爬上屋后被风刮响的山坡,它的叫声加入到山顶的风声中,在
给我们血液,给我们土地 你比人类古老的历史还要漫长 给我们启示,给我们慰藉 让子孙在冥冥中,看见祖先的模样 你施以温情,你抚爱生命 让我们感受仁慈,理解善良 你保护着我们的自尊 免遭他人的伤害 你是禁忌,你是召唤,你是梦想 给我们无限的欢乐 让我们无情地歌唱 当我们离开这个人世 你不会流露出丝毫的悲伤 然而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你都会为我们的灵魂 穿上永恒的衣裳
品尝多余的泪水 你的星宿啊,照耀着迷人的一天 一双手是诞生中最抒情的部分 一个变化者的字 在舞蹈中,寻找它的根 看夏天的文木 那饮茶人的月亮 正是废墟上 乌鸦弟子们的黄金时间 所有跪下的含义 损坏了指甲 所有生长的烟 加入了人的诺言 品尝多余的大海、背叛的盐
多暖的光 自那明亮的海湾 桅樯,像云杉 缆索的静息,在晨霭中 那儿,溪水潺潺,入海 在小桥边,一管长笛 远处,在古代废墟的拱门下 你看见一些走动的细小身影 一个戴着红巾 有树,城壁以及山峦 在清晨时
诗歌是什么?我个人认为,诗歌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独钓寒江雪。青春本身就是一首诗,大胆去写,去特立独行,去桀骜不驯,用文字完成你的青春历程。 曹钰哲是个有文字洁癖的少年诗人,他的诗清新纯净、干净利落,时而小桥流水一样柔软,时而大江东去一样激情洋溢。有东方文化写意的意境,也有西方文化中火热的酒神精神,两种文化的交融形成了他诗歌作品的独特风格,我个人感觉是一种新颖的新古典主义写作。用一句形容词来比喻曹钰
无论说话、写作、采访,先想“人、地、事、时、物”,再加上动态、声音或色彩。 ——刘墉 昨天当我建议你练习“即兴演讲”的时候,你皱着眉头说:“我不是不会讲话,只是比较慢,要先想半天,才能说得好。” 所以今天给你上中文课时,我指着窗前的芭蕉树,叫你以《芭蕉》为题做个“短讲”,而且为了训练你的反应,我连一分钟都不让你准备,要你立刻开口。 你说了,虽然没有结结巴巴,但才说几句就停住,“想不出有什么
如果说中国五千年历史是任继愈提炼的两件大事:建立多民族大一统的封建国家和建立现代化的人民民主国家,那么长征无疑是第二件大事中的史诗、传奇、华彩。没有长征,现代化的人民民主国家不可能浴火重生,“伟大的中国革命”也将黯然失色。 斯诺的《西行漫记》说道:“长征是军事史上伟大的业绩……与之相比,汉尼拔经过阿尔卑斯山的行军看上去像一场假日远足。”正因如此,长征的故事壮怀激烈、可歌可泣。我对长征途中的一幕印
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是新闻的传奇,也是出版的传奇。 近日我重读此书,不由得想起位于北京大学未名湖畔的斯诺的墓,以前我常路过那里。斯诺若在天有灵,看到这几十年中国的巨变,看到中国和美国之间波澜起伏的复杂关系,大概会有一种沧桑之感吧。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书在80年后还有那么多人在读,甚至还收进中国义务教育语文教材,也一定会感到欣慰。 1936年6月,斯诺冒着生命危险,长途跋涉
“红星照耀中国”的译名为董乐山专有 董乐山,翻译家、作家,生于浙江省宁波市,1946年冬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英国文学系。译作《第三帝国的兴亡》(合译)《一九八四》《西方人文主义的传统》《红星照耀中国》等均有广泛影响。 从图书出版角度而言,真正赋予埃德加·斯诺《RED STAR OVER CHINA》“红星照耀中国”译名的,是翻译家董乐山。 在1984年,董乐山先生撰文《斯诺和他的<红星
2017年是美国女记者、作家、诗人和社会活动家海伦·斯诺诞生110周年,也是她访问延安的80周年。她是《西行漫记》的作者埃德加·斯诺的夫人、《续西行漫记》的作者。同埃德加·斯诺一样,她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为中美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好事业铺路架桥奋斗了一生。 在中国与斯诺一见钟情 1931年夏天,24岁的海伦应聘担任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见习秘书,同年8月1日抵达上海。当天,她就迫不及待地会见了在《密
黄生允修借书。随园主人授以书,而告之曰: 书非借不能读也。子不闻藏书者乎?七略、四库,天子之书,然天子读书者有几?汗牛塞屋,富贵家之书,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其他祖父积、子孙弃者无论焉。非独书为然,天下物皆然。非夫人之物而强假焉,必虑人逼取,而惴惴焉摩玩之不已,曰:“今日存,明日去,吾不得而见之矣。”若业为吾所有,必高束焉,庋藏焉,曰“姑俟异日观”云尔。 余幼好书,家贫难致。有张氏藏书甚富。往借
我不知道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生命像向东流的一江春水,他从生命最高处发源,冰雪是他的前身。他聚集起许多细流,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涛,向下奔注。他曲折地穿过了悬崖峭壁,冲倒了层沙积土,挟卷着滚滚的沙石,快乐勇敢地流走,一路上他享受着他所遭遇的一切:有时候他遇到巉岩险阻,他愤激地奔腾了起来,怒吼着、回旋着,前波后浪地起伏催逼,直到冲倒了这危崖,他才心平气和地一泻千里。有时候他经过了细细的平沙
古人对读书早已有了很好的研究,留下了许多宝贵经验,其中有一条就是读书要分两步走:即读入书中,跳出书外。 我们用“出入法”来读以上两篇文章。 先看冰心的《谈生命》。 写这篇文章时,已过不惑之年的冰心以满怀激情和诗一样的语言,向我们述说了她对生命的感知和渴望。在本文中,冰心以其宏阔的目光和坚定的信念,用大河和大树作喻,来谈论她所向往的人生。 她用冰山雪水喻生命之始,写起点之高洁;用汇集细流,写
不能忘记五年前的冬季,在故乡的竹林里见过的雾。 四伯家盖了新房,向阳面有几扇敞亮的大窗,窗外的小山坡上栽着竹。一阵风起,青葱葱的竹叶荡漾着,单是这样清爽的绿也足以悦目怡情,只是于我早已司空见惯。 那日中午,外面有人喧嚷,我无心小憩,索性在房内踱步。不经意间朝窗口瞥了一眼,目光竟像铁粉邂逅了磁石,再不能动弹。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竹林,仿佛无数琼脂碎玉在烈日下熔化。竹影中清凉些,它们便不再剧烈地燃烧
与一个女孩聊天。她曾逗留在云南的古老村镇,喜欢那里的宁静气氛,花钱租下当地居民的大院子,种树养花,开了一间书吧。 所有在那里开店的人都是外来客,长期隐居。白天各自工作,晚间聚集在一起,打桌球、喝酒、聊天,围着火堆和大狗,夜夜笙歌。只是她说,时间一长,就会发现有很大的问题。与这些人从来都做不了朋友,不能交心,谁也不会说出自己真实的过往和计划。每个人都有秘密,都会有突如其来的举动。即使是彼此感觉很相
三月初春,街上,温和的东风吹散了一冬的凄寒与寂寥,整座城市从沉睡中苏醒,显得神采奕奕,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推开家门,一股诱人的清香钻入我的鼻翼,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槐花饼的味道,我满心欢喜地奔进厨房。“你回来啦!喏,你最爱吃的槐花饼。”母亲把一个盛着槐花饼的盘子放在桌上,在槐花的清香中,她一脸的满足,但隐隐地还夹着一丝不舍,“这是冰箱里冻的最后一袋槐花了,再想吃可就没有了。” 母亲的
在误以为被错误打乱的那些曲曲折折的时光里,正因有错误这一意外情节的出现才使生活更为完满。 我某天意外在公交车上睡去,醒来时错过已预先定下的目的地,本该因此而折返,但下车后直接沿街走去。天空灰蒙蒙的宛如雏燕的羽,街上行人撑着伞等待未知何时降临的雨水。我从一棵棵榕树下走过,繁茂的树叶以及发达的枝系遮蔽大部分天空,空气里是好闻的花香。我记得以前有个作家说过,厦门是一座花园城市,一年四季都可以闻到鲜花的
001 少时的春天,不用看竹外桃花,也不用看关不住的红杏,因为老师一定会在春来时背诗。 只有那个时节上,老师痛彻心扉地重复着“一年之计在于春”才特别有感染力,铺排着祝祷的气韵。分毫不差的应时与庄严,一度赶超“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因为后者要慢吞吞地从“青青园中葵”起,而“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瞬间就干净利落地定了乾坤。 在那时,我们就知道,春天伊始。 002 不管是鸭先知
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其中豪贵家,捣椒泥四壁。 ——张孜《雪诗》 榆柳萧疏楼阁闲,月明直见嵩山雪。 ——孟郊《洛桥晚望》 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 ——祖咏《望蓟门》 早梅发高树,迥映楚天碧。朔吹飘夜香,繁霜滋晓白。 ——柳宗元《早梅》 阑干风冷雪漫漫,惆怅无人把钓竿。 ——姜夔《钓雪亭》 白马谁家子,黄龙边塞儿。天山三丈雪,岂是远行时。 ——李白《独不见》 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