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洞天:小小说作者要有一双慧眼从小看大,方寸之地藏有大海,沙砾片石可见高山。 预言家 刘医生开了一家诊所,前来就诊的病人不少。 这天,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丈夫,女的是妻子。女子对刘医生说:“刘医生,我先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得了个怪病,整天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也不晓得是哪根神经线短路了,你给看看。” 男人说:“刘医生,你别听我老婆瞎说,我没有神经病,我是个大预言家,我是中国第十大预言家。”
在雯床头柜最上层抽屉里,珍藏着一张电子贺卡,打开贺卡,就会响起悦耳的风铃声,这张贺卡是20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一个武汉的小姐姐寄给雯的,她叫李凤玲。 雯是一个汶川姑娘,汶川地震那年,雯15岁,正在上初三。灾难突然降临,爸爸妈妈在这次灾难中失去了生命,正当雯感到悲痛欲绝的时候,她收到了这张贺卡,贺卡上面写着:“小雯,你好,我是一个来自武汉的小姐姐,最困难的日子已经度过了,未来的日子你会看到风雨后
除夕了。 娘坐在窗前,一边念叨着冬儿,一边望着窗外。外面大雪款款地下着,远处不时传来爆竹声,许多人家的门窗都贴上了褔字,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 几天前,冬儿托人捎来口信,说好了今天回来。冬儿在南方打工,一年才回家一次,每次只住短短几天。冬儿说今年工厂破例放了半月的假,他能好好陪陪娘了;还说他给娘亲手做一根新的擀面杖,除夕夜娘儿俩一起擀面皮包饺子。 冬儿小时候最爱吃娘包的饺子了。娘擀皮面又快又好
桂枝去年出去打工一直没有回来过。 去年,桂枝出去打工前,曾和连根商量:“趁孩子小,我们一起出去干几年,多挣点钱回来。”连根也想一起出去,但他一想到女儿艳儿和岳母,就打消了去的念头。艳儿今年3岁多了,正需要父母陪伴。父母都出去了,她怎么办?别家的孩子父母出去了有爷爷奶奶,她的爷爷奶奶早已离世了。还有岳母,她只有桂枝这个女儿,老伴去世早,身体有这个病那个病的,万一哪天突然发病,那怎么办? 连根从田
腊月二十九傍晚,从大队部刚回来的张前进赶紧拿出梯子开始挂灯笼。等他将右边的红灯笼也小心翼翼地挂上,扶正,他看了看左边那只,都在紧挨第一块砖的砖缝下,应该在一条线上了。他慢慢下了梯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门洞,轻轻按了下开关,门外刹那间就一片通红。 他来到门外,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崭新的红灯笼,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他久久不愿离去,像是欣赏一对艺术品。这对灯笼是他四年前买下的,专等姑娘要回来时才挂。那几年春
鱼是好鱼,就是不安分,把塑料袋折腾破了,掉到雪化水的路面上。不安分也就算了,身体还太滑,主人抓了几次,都是抓到手了又滑到雪水里,一滑再滑之后,主人的手冻得生疼。 主人拎上大包小包上楼,暖暖手,找到更结实些的塑料袋再到楼下抓鱼时,鱼早已经在下水道里与恶臭搏斗了,为了尽快脱离被熏死的危险,拼了命地在下水道里探索前进。 主人立马判断出了鱼的去向,于是打电话给物业管理处,请求帮他撬开下水道,救助误入歧
没人敢去狼窝沟,只有孙四,时常背着七尺鸟枪独闯狼窝沟,打些猎物回来,在村人面前得瑟一番。 这一趟太没面子,野鸡、兔子、灵狗子一个没碰上,倒掏了一窝小狼崽儿,三个小傢伙没出生几天,毛茸茸的,手指头塞进嘴里,还巴嗒着当奶吃呢。孙四把小狼崽儿装进荆条筐,吊在大门外老响杨树上。听说狼最护犊子,他倒要看看狼是怎么护犊子。 小狼的叫声果然引来了母狼。母狼脑门上长一撮白毛,特别显眼,细而健实的腿,硬刷刷的尾
那些年,瞎子火锅店在二城县可谓赫赫有名。 老板50来岁,其貌不扬。矮胖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一双眼睛藏在眼镜片子后面,像甲鱼的绿豆眼小但很聚光。人们都管他叫:瞎子。 甲鱼,学名鳖。有的地方戏称王八。二城县的人叫它团鱼。 在瞎子火锅店里,时常有喝得兴起的客人喝着酒划着拳伸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团鱼四只脚,一个脑壳,恁门大个壳。我不喝哟,该你喝!” 忽如一夜春风来。经济活了,人们的腰包鼓了
进得大厅,就看到荧屏上亮着字:高端论坛。老马从主席台绕过,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每个写着名字的坐牌旁边,对应放着一个精致的白色瓷杯。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正分左右给瓷杯倒水,细细的音乐和水流一起舒缓,间或有杯盖轻轻碰撞的叮当声,更显论坛的静谧与庄重。 老马坐定之后,挺了挺腰,座位很舒适。他用眼斜了一下同桌坐牌,徐丽丽,空着。他猜想是个女士。此刻嘉宾陆续到场,一些人因绕道主席台,脑袋割断了荧屏的光柱。老马
传媒集团沈钟董事长春天上任,秋天才来。百姓健康报是调研最后一站。一夜烧饼翻得社长兼总编钱溍眼眶乌黑乌黑。 沈董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近一字排开的班子成员面前。报社那个“通天”记者从身后窜上,噼哩啪拉闪着镁灯。钱社长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问李副社长。只见副社长李阳弹了出去,闪电的拉开车后门,旋即凉棚似左掌搭在沈董脑袋和门上框之间。一连串动作都是俯首躬身。 沈董直起腰,拍拍李副社长肩膀,眼睛一眯:不搞这套。
星期天早上七点多钟,睡得正香的曹天明被电话铃声吵醒,原来是局办公室闵主任来电,召集大家立刻到局会议室集合,有紧急任务。 曹天明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起床洗脸刷牙,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忙忙往局里赶,等他赶到局会议室时,全局上上下下十几号人差不多都来了。闵主任面色凝重地对大家说:“今天这么急召集大家来,是有一项特殊的紧急任务交给你们。我们彭局长家的宝贝蓓蓓今天早上不见了,现在彭局长和局长夫人急
话说唐僧师徒取回真经,功德圆满,各自逍遥。单说这灵猴孙悟空,耐不住禅房枯坐,终日在天上地下翻飞耍子。 这一日斗战神佛驾临花果山水帘洞,正与猴子猴孙嘻闹。抬头看到一大团乌云忽悠飘来,显出真身,却是净坛使者猪八戒。 猪八戒停在半空,举手招唤:“猴哥!俺接到玉帝御旨,而今要加强上天入地交通安全管理,凡在天庭走动的神仙,都要办理驾云证。劳动猴哥跟俺一道去往南天门,办理驾云证。” 孙悟空答:“俺老孙在
年底,张副局长接到电话,说过两天组织部要对国土局领导班子进行考核,要求班子成员写出书面述职报告,并在干部职工会上进行公开述职。 放下电话,张副局长马上打开桌上的电脑,在百度上搜索,终于找到一篇文釆飞扬、内容丰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述职报告,然后改头换面,变成自己的名字打印了出来。 几天后,林部长带领组织部的人来到国土局,在干部职工大会上,国土局一把手罗局长首先述职,他声情并茂,侃侃而谈,台下时不
村里人到曹德斌家串门,总是歪头看着房梁上的黑箱子问:“那里边是你打仗时用过的手枪吧?”曹德斌在解放前和解放后参加过多次战役。每每这个时候,曹德斌的眼里总是放着光,向大家讲述当年军营中的生活,末了,总是来一句:“不过这箱子里可不是什么手枪,现在私藏枪支可是违法的,违法乱纪的事儿咱可不干。”尽管曹德斌这样说,一些人还是想像那箱子里肯定放着一把用红绸布包裹着的锃明瓦亮杀敌无数的手枪,因为怕政府查,所以才
上个世纪末,我和舅舅一人一辆摩的,穿梭在陕北延安安塞的乡下农村收废品讨生活。 已是阴历十月末了,天气开始寒冷。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携带一天的干粮,我和舅舅便分头出发了。 来到百里外油田的一个井队,已是中午。上次说好了,井队处理一些废旧钢铁,我装满车,过完磅,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天色阴沉,北风呼啸,天气预报说,夜晚有小雪,我便匆匆忙忙往回赶。 十月的天很短,五点多点儿天就黑了。离住地还有二十多
高中时学习莫泊桑的《项链》,老师说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是揭露小资产阶级女性的爱慕虚荣,我们都觉得有理,概括得准确。后来我也当了一名高中语文教师,给一届又一届的学生讲《项链》,除了讲小说女主人公马蒂尔德爱慕虚荣以外,我总是引导学生去关注小说中的这样一句话:“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 我觉得这是小说中极重要的一句话,也不妨把它看做小说的另一个主旨,反正
三婶打来电话,说三叔病了,让世杰哪天有空回一趟老家,看看三叔。 世杰心里着急,好不容易下了班,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开车回乡下老家。 好在老家离县城不远,十多公里的路,一溜烟儿就到了。 谁都可以含糊,唯独对三叔三婶不能。 那年,世杰三岁,父母亲挑着农产品去赶集,搭乘一辆农用车。车翻到山沟里,世杰的父母亲当场丧命。葬事完毕,三叔三婶想都没想,含泪抱起可怜的小世杰,带回他们家。世杰哭着要爸爸妈妈,
沈青望着高高低低的观音像,数了又数,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大大小小569座,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后院。 众多的雕像中,沈青最喜欢那座右手持杨柳枝的玉观音,端坐一神龛上,慈眉善目,颔首微笑,俯视众生,端祥良久,视线渐渐模糊,倏忽间,观音双目放出光来,右手一抖杨枝,只见父亲正襟危坐,面对三支清香,口中念念有词,却怎么也听不到。 她眼前一亮,脸颊滑过丝丝清冷,泪滴飞洒,沁入青石,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方绢巾轻轻
北宋汴京城最畅销的食品是什么?孟娘汤。 孟丽娘当街卖汤当然成了东京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孟娘汤是啥汤?有说是老母鸡汤,有说是老鸭汤,有说是莲子羹,总之年代太久远了,已不可考。 孟丽娘长啥样?据传她往汴京街头那么一站,令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任凭再鲜妍的花儿也羞惭地收敛起花瓣。 孟娘汤好喝,一喝就上瘾,再也离不开它!说是每碗汤里都掉落一根丽娘的青丝,人眼却见不到,汤刚落肚,青丝膨化为满脑子的情丝
永灵溪水草旺盛,溪里所产的螃蟹肉质鲜美,深受外地食客喜爱。临溪村就在永灵溪边上,村子如同世外桃源,村民敦厚朴实。 刘义守世代居住在临溪村,是远近闻名的捉蟹高手。刘义守每次捉住螃蟹,都会摸出别在腰间的小竹片,对着背部量一量。只有螃蟹大小超过他刻的记号,才会被塞入竹篓,如果没有达到,哪怕就差一丁点,他都会轻轻放回溪里,从没有一丝犹豫。因为这个,人送外号“留一手”。 刘义守捉的螃蟹深受各大土菜馆青睐
放学回家,豆子不走平坦的水泥路,偏走已经废弃多年的土路。土路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长了一些草,豆子低着头走,脚专门往草上踩。前面,路上居然长出了一棵油菜,打着花苞,豆子走过去,飞起一脚,将油菜干拦腰踢断。 今天,豆子心里委屈。一委屈,心里就有气。 明明是英子不对,英子抢他的作业本,可班主任王老师却批评他。豆子知道,王老师偏心,英子爸爸是村长。 村小学校离家不远,豆子不想太快回家,一直在土路上磨蹭
夜深人静,温孩执笔的手在颤抖,往事一桩桩,一幕幕蜂拥到笔端。 这篇作文,温孩写了无数遍了,曾经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几个月前,警方再次突袭了温村,抓到的赌徒中,又有小学生温孩,魏所说我要亲自审他! 魏所正襟危坐,一脸的威严,把桌子猛地一拍,厉声说,你屡教不改,我要把你关起来! 温孩吓得把头埋到裤档,浑身筛糠。他知道村里有人关过,说罪不好受。 魏所瞅了一眼他那熊样,口气缓和地说,你只要答应
十九岁那年的夏天,我经历了一场“易拉罐中奖”骗局。如果仅仅是个老套路的诈骗事件,就没有讲述它的必要了。问题是它符合小说三要素,还有一个“欧亨利式”结尾。 我还是把它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吧。 那年,我平生第一次乘飞机从天津飞回郑州,又登上一辆开往乡下的大巴,两个小时后,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晚饭了。那时候,我刚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得意就甭提了。假如我有尾巴,一定比松鼠翘的还漂亮。 大巴几乎满员,我在
1935年腊月,东北的天嘎巴嘎巴冷。杨靖宇将军率东北抗联战士在寒冬里神出鬼没地同日寇展开了游击战争。由于抗战局势非常险恶,敌人加紧了对抗联与根据地反攻围剿。为了隔断人民群众与抗联的联系,敌人实行了残酷的“集家归屯”政策。日本鬼子派警察署的日伪军封锁了通往桓仁老秃顶子抗联密营的各个路口,对来往的百姓严加搜查,妄图切断一切军需物资,打算把抗联困死在冰天雪地里。 山下的老百姓得知抗联的困境后,大家都十
活着的时候,侯爷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侯爷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逃荒过来的,见杨家桥人心好,就住了下来。侯爷是靠锻磨的手艺营生。那时候,乡下人家几乎都有一盘磨,用得多了,磨齿平滑了,就要锻一锻。尤其是接近年关,家家要准备好蒸馒头的白面,更要把磨提前打好,这是手艺人最忙的时候。 锻磨是一宗精巧的细活。第一道工序是把磨齿一纹一纹地刷洗凿深,称啃齿。啃齿用左手握住钢钎,右手一锤一锤地敲打,纹纹不漏就行,这不
刚才还是群情激愤的民工们,这时像一群败下阵的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工头老马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他们的工资。王小毛坐在马路牙子上,心里算计着该怎么办。家是不能回了,被继母从家里赶出来,他就没想过要再回去。眼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王小毛连今晚的栖身之地都找不到,更别说明天的早餐了。 寒风像一把大扫帚,大街上的人流车流瞬间被一扫而空,连工地对面的藏龙阁洗头城也变得安静下来。王小毛把手塞进衣服里面取暖
楚可躺在隔离病房里,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她感觉,她的脖子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肺,像一个即将超过弹性限度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裂。她的身上像压着一座山,就连动动手指头,都那么吃力。她戴着面罩,氧气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她努力地呼吸着,又止不住一阵阵剧烈的咳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除夕前一天,楚可最后一个夜班结束,男朋友康东早已等在医院门口。 “三年了,你都在医院陪病人过大
真的把头发剪了?理发师问莲,莲犹豫片刻后,使劲点了点头。 理发师撩起她的头发,还是没有下剪子。多么漂亮的长发,及腰,乌黑,顺滑,就像黄果树的瀑布。说真的,莲也特别喜欢她这头长发,十多年了,她精心养护,哪怕掉一根都感到心疼,可今天她要把它剪了,这好比是万箭穿心。 真要剃光头吗?理发师又问一句。 莲有点烦了,说:叫你剪你就剪。 身边的护士长余大姐劝她说:女孩子剃光头多难看,还是留短发吧。 为
周福书记对着话筒大声喊,架在大树上的四个大喇叭把他嘶哑的声音传遍全村:“老少爷们,疫情严重,大家不要惊慌,科学预防很重要,做到不串门拜年,不聚会团拜;出门戴口罩,进门勤洗手;屋里常通风,庭院扫干净……” 周福的手机响起,他摁了电话,把要宣传的事项讲完,关了话筒。周福把电话拨过去,弟弟周禄慌张地说:“哥,你赶紧回家,爹病重呢!” 周福给村主任刘军山交代了一些事情,急急忙忙地赶回家。 一屋子人围
放得开的那拨男女同学,相互调侃,相互合影,相互拥抱.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同学聚会。 她外地赶来,头次聚会,有点羞涩,静静坐着。髙中那会儿是班上学习委员,人长得漂亮。几位善搞气氛的男生,围着她似真非真的争相倾吐当年暗恋,说她是大众情人。直到女班长使来眼色,他们才恍然收敛。十几年前,她离婚了,至今独身带着一个正上大学的女儿. 他是副班长,远远坐在圆桌对面,也是静静的。高二时他俩早恋,没逃脱老师的眼睛。
六十多岁的老陶,在小区当门卫。 新型冠状病毒肆虐,老陶每天都要盘查进入小区的人,量体温、登记等。 老婆说:“这太危险了,万一被传染上了呢?听说死的都是六十岁以上免疫力不强的。快辞职回家吧,咱不缺这几个小钱!” 老陶说:“钟南山八十多岁了还在抗疫一线指挥作战呢!那么多医护人员,都在跟病毒打交道,就咱们的命金贵?” “不是这个意思,咱不是和儿孙住一块吗,怕万一……” “没有万一,我命硬!”老
联友社区的活动室门外正在开展“法律服务进社区”活动。 我因为拆迁的事与弟弟闹得不可开交,很想找个专业律师代为处理此纠纷。 我来到一个摊位前,一个树立在樟树下的彩色宣传牌吸引了我,上面画着一位西装革礼的男子正在快乐地数钱。一位同样西装革礼的青年律师接待了我,我把自己的烦恼事简要跟他说了一遍,他自信满满地说: “你们兄弟既然有争执,说明亲情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走法律途径。上法庭的话,就要抹开情面,